[REBORN!][?] Clown Ticket 妖精站牌
December 12, 2008
※本篇收錄於6927個人小說本《Side Effect 副作用》--【PF10】2009/04/25-26 出版
※同時為6927個人小說本《Lilac Amnesia》雛型--【PF14】2011/04/23-24 出版
※本篇收錄於6927個人小說本《Side Effect 副作用》--【PF10】2009/04/25-26 出版
※同時為6927個人小說本《Lilac Amnesia》雛型--【PF14】2011/04/23-24 出版
彷彿在曠野之外傳來的軌道晃啷聲,劃開夜半的空氣穿透了肺葉帶起冰涼的顫慄。
在幾秒鍾前列車尚未進站,整個月台還很沉寂、要起飛般狂亂的大風還沒被催動前,六道骸幾乎快進入一種悟道前的放空。剛以為自己真的身處什麼有著魔法使的荒原,尖銳而吵雜的火車煞車聲就挾著冷冽狂風把他粗暴地拉回現實。
--冷死了,煩。
聳起肩頭把自己往圍巾裡頭縮了一縮,面無表情看著電車門隨著氣音打開,全都板著一張撲克臉的人們魚貫下車、爭著上車。站得筆直,等到即將開動的警鈴又神經質地尖叫起來催促著,六道骸才悠悠邁開腳步。上車,站定。嗶嗶--關門。
Clown Ticket 妖精站牌
Wake up, honey : )
「兔子先生,你的包裹,請簽收。」
「……這張紙不管怎麼看……都只是信吧。」
「唉,你要說它是情書也可以啦。」
--我打你噢郵差先生。
★
世界五彩繽紛、眼花撩亂,奢華的外皮下通常包藏禍心。紐約這顆漂亮的大蘋果裡頭是些什麼東西?金玉其外下一句人人都會接,像句殘忍無比的順口溜。
每次夾在下班的人潮,下課的學生堆,巔峰時刻的車陣裡頭--你在想些什麼?
沙丁魚擠著擠著,磨掉了沙丁魚骨只剩沙丁魚醬。
莫名的煩躁,相對之下顯得渺小無比的存在,就會膨脹起來有破口大罵的衝動。世界太小而我太大所以被淹沒了--咦。
……算了。
你看看,不求甚解,苟且過活。已經這樣多久了,算得出來嗎。
其實六道骸並沒有很在意這樣的芝麻小事--是,沒錯,雖然他腦子裡經常轉著千奇百怪的事情,但這些於他而言確實是小事。
他只是一直想到那個好像受困在這種普通人的輪迴裡頭無法脫身的、那個普通人。
那些時候,你都在想些什麼?
然後就能想像出那有點無奈的眉頭皺起熟悉的弧,褐色眼睛一定會泛出一圈困惑的漣漪,接著就重重垂下肩膀,很沒用的語氣真的就吐出喪氣話。
了不起,太了不起了。
六道骸搖搖頭,閉上眼,繼續掛在列車的吊式拉環上當他的裝置藝術。
★
黑魔女的貓來訪,說木屋來了個新的鋼琴師。
有著翠綠森林顏色的義大利眼珠,頭髮像月光似的灰銀閃著冷光。脾氣跟炸彈一樣火爆但技術出奇的好,一手古典和JAZZ彈得出神入化無懈可擊。
「先別說這個……你那蘋果看起來好棒,來一口。」
「噯,等等公主趕場還要用,手給我安分點。」
★
城市裡總是聚集著許多insomniac,他們的夜晚是絕望的交響詩篇,無法闔上的眼皮是最最偏執的指揮,中毒般的無聲旋律引領著傀儡軀殼從床前的窗口起飛--然後、飛起。
沒帶降落傘有何不可?他們說,真正的飛翔,從不懼怕任何重力或氣流。
別人在做什麼就得跟著做,別人有什麼一定也得跟著有,別人說什麼--不管怎樣先附和就對了。否則你將被排除在時代的洪流之外,脫序,失速,最後滅亡在一個任何人都不曉得的角落,只得等著千百萬年後的某次考古,早已風化的枯骨終於陳列在金碧輝煌的博物館,失去姓名。
多麼光榮,對吧。
「自從遇見你,我……」
……呃?欸?就像一部總會在球賽關鍵時刻跳花畫面的老電視機,讓人當下忍不住衝上前給它一拳--雖然這舉動於事無補,只是讓那螢光馬賽克更加華麗耀眼。
浮誇的雨水挾著整個城市的憂鬱降臨,站在自己透明傘下的小世界就會很安心。在車水馬龍當中駐足,在洶湧人潮中間佇立,面帶微笑看著全世界的人都在逃跑。
雨天的斑馬線上是世界上最讓人流連忘返的地方。紅燈那頭、綠燈這頭,牽起手來就是最魔幻的鋼琴鍵盤。來回走十三次,會發生什麼事呢?真令人期待呀呵呵……
怎麼樣都隔離不了的思念,就用不成熟的草書刻下那永遠無法遺忘的名字。怎麼樣都抑制不了的衝動,就任性一次也好,隨他去吧。最後請記得,附上最虔誠的告白。
Every sedative is ineffective.
You are my medicine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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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輕的魔法使總是渾身散發著一種茶色的氛圍,尤其是掛著眼鏡拿著羽毛筆,坐在一落落比他還高的老舊書籍中認真鑽研時。
「--我想,說不定……我真的不適合吧。」
那時午後的陽光曲曲折折卻銳利,從窗戶照射進屋內裡顯得一片光影交錯。風塵僕僕的信差斜斜靠在門框上,看著那對總是很吸引人的憂傷眼眸,還沒進門就先輕嘆了口氣。
天下還有誰比你更適合呢,傻子。
★
拜託拜託,今晚不要惡夢。
什麼樣偉大的夢想都不再重要,只剩下這麼一個小小的、可憐的請求。
--那就送給我吧。頭髮、身體、呼吸、嗓音,你的心臟是我的囊中物。
越來越沒有能夠吸引自己的事物。從前那麼迷戀的,現在看見了卻要踹到一邊去還嫌礙事。
這、應該不是俗稱的--喜新厭舊吧。可專情著呢,你說是不是。
早晨電車裡的陽光,會不會太亮了一點呢。
窗外景色後退的速度,是不是被按了慢速播放鍵呢。
打盹之間醒過來時身旁坐著的陌生人--好像有點眼熟呢。
「誒……你是不是……搭錯線了。」
「--吵死了,讓我再睡一下……」
唔噢,怎麼突然車廂裡比外頭的雪天還要寒冷,外套、外套……
一點樂趣,一點新奇感,一點與眾不同。
軟弱怎麼樣,看不順眼又怎麼樣--反正要的不過就是這些,簡簡單單。
一成不變的生活突然被打了叉,然後硬是拐了個毫無美感的彎道接上一條從未見過的道路。
--Yes or No?
Yes. Yes. Yes.
I do. I do. I do.
沒有比這更理所當然的事情。
★
整個森林都在為了選拔賽瘋狂。
圈著圍巾的小王子乘著紙飛機來報到,說他的玫瑰絕對是花冠的主人。公主們優雅的尊貴腔調大大不以為然,水面下的戰爭即將展開,總讓國王大傷腦筋的森林風紀侍衛長卻出面終止了賽事,理由威風凜凜--群聚,咬殺。
「恭彌……這是比賽……」
「少囉唆。獎盃在哪,交出來。」
★
被留在一個看得見海的山坡,再也走不了。擁抱不到也無所謂的蔚藍天空,波光閃爍的湛藍海面,美麗風景一覽無遺……但是,想你的時候、該怎麼辦呢?這真是個好問題對吧。
不想連你一起留下,可是我會一直在這裡,身上開滿了你喜歡的白色花朵。
晴天的時候記得澆水,雨天的時候記得撐傘。我會寂寞,所以笑一個吧。
就是有那麼一個點,可能大可能小,但關鍵無比、重要無比,如同邱比特那小鬼該死的弓弦上、那支該死的金光閃閃的命運之箭。肉麻得要命,庸俗得令人恐懼,卻該死的--無法拒絕。
感謝我們生而為人。他媽的……
每次搭上空無一人的電車總是會有點難以言喻的興奮。
午後躺進電車裡的陽光溫暖慵懶,大咧咧地霸佔好幾排座椅當床舖也不會有人來阻止。
曾經聽誰說,只要沿著鐵軌走,就能到達某一個地方的感覺,正是鐵道無與倫比的魅力。
無論是任何人,聽到這話時絕對會有一瞬間巨大的心動。
順著這條軌道一直跑下去,我就能夠到達你的所在地。
能像個傻瓜一樣在鐵軌上狂奔的日子還有多久呢,所以義無反顧地拔足奔起。
喂,你在哪。好好,我去找你。
什麼時候有了能這樣說的對象?糟糕……沒有人記得。
漂浮的夢境裡,梵谷跟塞尚正在打牌,下了班的魔術師用鬼牌打卡出門,唰噹一聲開啟的收銀機裡,惡的鈔票在對你微笑。
醒了後無聊得都要錯覺整個星球的自轉是不是越來越緩慢,抓亂了頭髮大喊一句「What can soothe me」之後,再吐槽一下自己真是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當某人的大腿成了自己的特等席,坐躺休憩兩相宜,還能再計較些什麼東西。
★
雨燕捎來了清酒,東方藍在紅心皇后的花園裡對坐著,西洋棋竊竊私語著也很格格不入。
「巧克力真的那麼好吃嗎?」
「哎呀,壽司師傅哪懂這種浪漫,別吵。」
★
過站不停,隨波逐流的淺眠也沒有靠站。列車長壓低帽簷,末班列車在冷銀色的夜裡悄然無聲滑過城市,用它曾經奔馳過荒野的那種速率。
沒關係,什麼都沒關係。
溫暖的感覺還擁抱著自己,不牢靠卻很安心。
--因為最驚悚的總在睜眼之後。
「……啊,睡過站咧。」
穿過了風居住的通道,帶著一把傘就可以奔跑著然後起飛。
橘子色的天空下起了糖果色的雨,深呼吸一口氣就幾乎快溺死過去。一個打橫弧度雙腿交疊,怎麼看都是最最吸引人的模樣。
「讓我們大幹一筆吧彭哥列。」
「--我拜託你快醒醒吧求求你了……」
腦子是空的,心也是空的。怎麼樣才能被填滿呢。
你知道的--不要轉頭看別人,就是你。對--你。
你絕對知道噢。
Fin.
【後記】
半夜一點,用了阿靈給的關鍵字以及一個多小時敲出來的文藝腔(你也知道)。
還有馨女王的七步成詩特技,你是天生的詩人。
阿冰給的關鍵字一直沒時間好好補進去,最後的完成版大概就本子見(笑)?
最近大概沒什麼好敲的了orz|||
阿靈的關鍵字:蘋果 JAZZ 心臟 最後一趟列車